短短的八年时间,张喜来跟王海亮之间的差距已经是天壤之别。
王海亮觉得他跟来叔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远,越来越远,简直遥不可及。
七层的会议室门口,有两个人在把守,王海亮想闯进去,但是又被他们拦住了。
于是他只好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等。
里面的张喜来果然在开会,隔着窗口的大玻璃,海亮看到了来叔的身影。
他身穿笔直的西装,系着名牌的领带,下面是板裤,再就是一双乌黑程亮的皮鞋。
他站在那儿威风凛凛,不可一世,声音洪亮,言辞激昂,很有董事长的风范。
他不苟言笑,严肃认真,声色俱厉,眼睛里充满了智慧跟威慑。
他的样子好像大梁山的狼王,傲视群雄不可一世,庄严威武,任何人都不可撼动他霸主的地位。
王海亮坐在长椅上抽了一会儿烟,里面的张喜来也看到了他。
张喜来再一次见到王海亮,心里透过一丝莫名的惊喜。
他立刻从会议室里冲出来,拉住了海亮的手。
“海亮,你怎么来了?”
王海亮有点尴尬:“来叔,我找您有事,大梁山的路……修通了,我来告诉您一声,你什么时候开发大梁山?什么时候到山里去看看,为我们那儿开厂?”
张喜来上下打量了海亮几眼,没有正面回答,而是拍拍他的肩膀说:“好小子,果然有魄力,你黑了,也瘦了,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吧?”
海亮点点头:“嗯,都是来叔帮我,如果不是您注资,那条路跟本修不出来,大梁山的人一辈子也不会走出大山,我代表整个大梁山的人,谢谢您……”
王海亮说着就要下跪,他是从不弯腰的,男儿膝下有黄金。
但是来的时候,父亲王庆祥告诉他,来叔是我们大梁山的恩人,见到他一定要下跪。
张喜来赶紧将王海亮搀扶起来,脸上的笑容好像一朵盛开的牡丹花。
王海亮是他的骄傲,也是他的亲人。
二十多年前,他离开大梁山以后,一直是王海亮父子在照顾前妻孙上香跟女儿玉珠的生活。
海亮又娶了玉珠,是他唯一的女婿。也是他半个儿子。
张喜来考虑了很久,万一自己有天真的不行了,偌大的生意该交给谁?
玉珠肯定不行,那是个山里丫头,啥也不懂。
素芬也不行,那是个女孩子,阴柔有余而阳刚不足,不能担起大任。
他将所有的希望全部倾注在了海亮的身上,将来自己的所有事业,一定要交给这个女婿。
张喜来也知道,海亮是闺女玉珠的唯一,他的二闺女素芬也跟海亮眉来眼去很久了。
年轻人的事情他不想掺和,他只是想把这半个儿子培养出来,将来挑起蓝海集团的大梁。
所以他一直在磨练他,磨练他的性格,培养他的能力,劳其筋骨,饿其体肤。
他让海亮修那条山路,一半是为以后开发大梁山做准备,同时也是在刻意锻炼海亮。
王海亮没有让他失望,他的领导才能,头脑的聪明与智慧,还有那种坚韧不拔的性格,让张喜来大为赞赏。
他相信海亮早晚一天会超过他,成为举世瞩目的一代商业大亨。
他也等待着这一天。
现在,是时候把海亮拉进公司里来了,让他熟悉公司的运作,结识公司里的高层人物。为以后接手做准备。
张喜来说:“海亮,你啥时候跟我这么见外?咱们是亲人啊。”
王海亮没有听出这句亲人的含义,现在,他仍然不知道张喜来就是媳妇玉珠的亲爹。面前的人,就是他亲滴溜溜的老丈人。
不容他说话,张喜来就拉住了他的手,说:“走,进会议室去,我让你见见咱们z市有头有脸的人物,这些人都是我的属下,也有我的合作伙伴,你应该认识他们。”
张喜来拉着海亮,大步走进了会议室。
这时候海亮才发现,这座会议室很大,前面是个非常大的会议桌,足足十几米长。
在会议桌的两侧坐满了人,有年轻人,也有老年人,他们全都是西装革领,风度翩翩,全都是绅士。
他们对张喜来都非常尊敬,张喜来是大股东,一个人占了公司百分之六十的股份。所以董事长的位置非他莫属。
王海亮瞅了瞅自己的狼皮坎肩,瞅了瞅脚上的布鞋。那布鞋是媳妇玉珠帮他做的,一针一线纳出来的。
他的后背上还背着那把铁弓,箭壶里是五十根打磨锋利的利箭,左侧还背着一杆双管猎枪。
这些装束是必备的,大梁山的路刚刚修通,山道上依然有野狼,有熊瞎子,土豹子出没。他要随时跟这些野兽搏斗。
跟面前的那些绅士比起来,海亮有点自惭形秽,明显是个山里来的傻小子。
张喜来却怎么也无法抑制那种兴奋,让海亮站在了他的身边,说道:“各位,这位年轻人,你们还不认识吧?那我介绍一下。
他是大梁山出来的,一个有理想有作为的年轻后生。
八年的时间,他不但为大梁山修盖了一座学校,而且修了一条通向山外的山路。
那条山路有一百八十多里长,是这个年轻人带着山里人一点一点凿出来的,他们创造了山里人的奇迹,上过咱们省城的报纸。
他还开出了大梁山的万亩荒山,让大梁山变成了真正的世外桃源……咱们这些人都不如他!
我觉得,这个年轻人有资格担当我们蓝海集团的总经理……”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