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巧儿瞪着蓝天,都差不多要鼓出眼珠子。
“别看!”
干魔迅速打了她一下。
他的女儿在出事之前,也是瞪着天,然后慢慢没了声息的,“这里不对劲,我们要马上离开。你们快点把那里收拾一下,马上走。”
马上走,马上走……
所有人在回想的时候,都觉不对。
大家着急忙慌地收拾同伴的尸身,看到脸的同伴,他们前一息好像还记得名字,可是后一息……
忘了,忘了呀!
他们从高空中落下,除了近处,****魔挡了一下的人,其他人的身体,其实都有不同程度地损伤,可是此时,谁也顾不身上的痛,身体好些的就地伐木,制作地上那个,看样子好像散了架子的雪撬。
“……师兄,那……那只灵驼的头……”
所有同伴的尸首都在半个时辰内收拾好了,只有那颗灵驼的头,金旺财不知道怎么办。
伊泽被小狗师弟拉着,看向长寿落在雪地里的头,心中异常的难过。
短短时间,他的脑子好像就被什么东西洗过一般,忘记了很多很重要的东西,可是这个好像还带着笑意的灵驼,他却觉得,它是他们所有人的救命恩人。
他不知道它从什么地方来,不知道它一个小小的勉强算是灵兽的小家伙,怎么会出现在木府里,更不知道它的主人是谁……
“不管你是谁,总之……谢谢你!”
伊泽伸手,把长寿已经失去光泽的眼睛盖上,一件披风包裹住它,正要收进纳物佩里时,被人从背后大力推开。
踉踉跄跄甩开所有人,跑过来的卢悦,慢慢蹲下去,掀开披风后,神情怔怔地盯着它,被切得整整齐齐的脖颈。
等她再反应过来的时候,已经在拼命地按向还有一丝丝血线冒出来的地方,悲痛得无以复加。
她不记得它的名字了,可是只一眼,就是知道,它是她的伙伴,是她的朋友,她的宝贝!
是她的……
“卢悦!”安巧儿后悔死了,早知道,就应该在伊泽他们把现场打理好,才收下三如针的,“你身体不好,才……,真的不能再伤……”
“滚!谁要你救的?”
卢悦搂着长寿的脑袋,犹如因兽,“我要你救了吗?为什么要救我,为什么不要我死?为什么还要让我活着,安巧儿,我恨你!恨你……!”
安巧儿哑然!
她亲手把她救回来,当然知道,她是心痛太过。
她忘了之前的所有,卢悦能好转,只怕也是因为忘了之前的大半。
可是,记忆的余波还在,天生的亲近还在。
她好像也记起来了,卢悦一直有一个灵兽袋,这只……这只好像灵驼的小东西……
安巧儿忍不住蹙了蹙眉,有些不明白,这种小小的,都不能算是灵兽的灵驼,怎么是卢悦的灵兽。
好像……可能……她的灵兽,是个非常厉害的才对。
安巧儿越用脑子越是混乱!
“啵!”
虽然脑子乱,可是聪敏的她,知道此处绝不是善地,一针扎下的时候,汹涌泪流的卢悦应声而倒。
“阿金,扛着你师姐,我们马上走。”
金旺财忙过去,要把满手血污的卢悦和长寿分开。
“我来!”
干魔一把拉开他,披风重新裹好长寿,抱起卢悦大步走向才整出来的雪撬,“老夫也算是你们的救命恩人,这一路,就由你们带着我走吧!”
啊?
安巧儿和伊泽对望一眼,确定在之前,好像是这人救了他们一下下。
而且卢悦的不对,也是他发现,并且及时救治,若不然……
“晚辈安巧儿,敢问前辈……认识卢悦?”
“老子是她爹!”
啊?
所有人一齐瞪来。
虽然他们失了这里的某些记忆,却明明白白地知道,卢悦的爹谷正蕃,就是她最大的仇人,而且那家伙早在几十年前,就在她的结丹天劫下,魂飞魄散了。
“你们什么眼神?”
干魔瞄瞄大家,心情异常不爽,“老子是她的义父,义父难道不是爹吗?”
义父?
伊泽忍不住打量他。
老头的头发黑白相杂,面容清矍,很有些高古的样子。
他的眼睛虽然看别人的时候,显得异常凌厉冷漠,可是对着师妹,却好像只剩下疼惜……
师妹在外面,又拜了一个师父,难保再认一个义父。
“在下伊泽,添为卢悦的师兄,敢问前辈尊称?”
干魔心里一咯噔,他不能跟他们说,他叫空牙吧?
可是此时,他的面容是空牙的,身体是空牙的。
天地门画扇等人,全者认识他的,这些小辈……
应该不认识!
想定主意之后,干魔轻咳一声,“老夫空谷客,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的,在这里,我只认我女儿一人,你们……可以当我不存在。”
当他不存在?
所有听到的人,都默默无语。
安巧儿虽然心中有太多疑问,奈何她现在脑子非常乱,相要尽快梳理,坐到雪撬时,就进入想心事的状态。
生与死到底什么样子,大家虽然不太知道,甚至对自己曾经的经历,也全都忘却,可心中的那份恐惧,却做不得假,所以再赶路的时候,又下意识地如前般分了两队。
干魔终于能休息了。
他帮卢悦掖掖被子,带好雪帽后,把最近的空间,让给安巧儿,自己转到后面躺下去。
这两天两夜的赶,可把他累死了。
好在,谷正蕃抱到卢悦,心绪已经完全安了下去,再没出来捣乱。
“喂!小丫头,你叫安巧儿是吧,记住喽,卢悦要是醒来,还如前一般不肯接受现实,你就再拿出刚刚的狠劲来,把她弄晕了。”
安巧儿:“……”
干魔听下面的人窃窃私语说什么忘了的事,怀疑他们遇到仇家,打架的时候,触到这里缺损的天道,“她身体不好,休息个两天,回复得好些了,才有力气去想之前的事。”
之前的什么事,干魔其实情愿卢悦忘了。
若不然,凭她今天的表现,他还真有些怕。
所有人都好像被鬼赶一般,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出事地,他们把那里的一切丢开十里范围后,才慢慢放松下来。
这一放松,就好像真的放松了,轮班拉撬的人,睡一觉后,基本连一点点的模糊,都忘得一干二净。
所有人的记忆里,只知道他们曾遭遇大难,曾被人一路追杀,逃无可逃下,还被人截住,然后一场莫名其妙的昏迷,再醒来后,仇人死绝了,同伴也陨了大半,甚至好些人的尸首,都没见着。
(未完待续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