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小冬道:“你佩服我什么?”
“你的学生会主席是靠自已的本事和能力得来的,而我这个副主席,包括现任的学生会主席,都是靠关系得来的。就拿我来说吧,如果不是我在省教育厅工作的妈妈,副主席怎么会轮得到我?所以我觉得你才是真正的了不起。”
林小冬微微有些吃惊,想不到柳清漪的家里有这么大的来头,看来她妈妈也不是一般的人物:“清漪啊,你就别胡思乱想了,一个人的价值并不是通过某一件事能够证明的,方式有很多。读书只是我们人生中一个必不可少的经历而已,说的明白点,就是为我们以后走上社会证明自已的价值储备力量,所以校园里的得失并不重要。就像我,三年学生会主席,走上社会之后,什么都不是。可能你现在还不明白,组成我们生活的东西有很多,身处于不同的角色,重心也不一样。你现在要做的,就是做一个快快乐乐的小女生,抛开那些虚无的东西,让自已的这段经历更绚烂,而不是沉浸在自责、自哀和怀疑之中。”
林小冬的这番话说的很诚恳,也是由衷之言,说起来,他对自已的将来也是迷惘得很,在别人的眼里,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副乡长的位置,将来的前途将是一片光明,可是林小冬自已明白,前进的每一个脚步都是艰难的,苗一圃都快要退休了,他也就是比自已多迈出了一步,却几乎是用了全部的生命。
“嗯,你说的对,你也要一样。”柳清漪的心情好了很多,倒不是因为林小冬的劝解,而是因为林小冬一直在陪着她说话。
你也要一样。这只不过是柳清漪重复了林小冬的一句话,却仿佛开启了林小冬的心灵之门。这三年来,在学校毕业时的遭遇一直在影响着林小冬,这也直接影响了他对整个社会的认知,一种黑暗的负面情绪无时无刻不在悄然盘旋。而此刻,林小冬却是猛然一惊,自已能够去跟别人说大道理,为什么无法解开自已心灵的枷锁呢?
这一夜,林小冬想了很多,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,但是在睡梦中,他的眉头已经不自觉地舒展了开来。
次日,下起了大雨,林小冬立即打电话给水务站询问青水坝的水位,得知无碍之后才放下心来,心里却是在盘算着昨晚跟顾自强谈到的事情。看得出来,顾自强对此没多大兴趣,不过放在村里可以一试,琢磨了一阵,打了个电话给三高村的支部书记高大朋,让他八点半到自已的办公室来一趟。
林小冬做村官的时候,职务就是三高村副主任,包田种地的时候,高大朋就对他照顾有加。这是私。于公,现在乡里有好几个村都在搞此类的合作社,但是论规模和数量,还是以三高村为主,把加工厂放在三高,也符合实际。
高大朋准时八点半到了,林小冬在二楼自已的办公室里等着他。看着被雨淋湿了半身的高大朋,林小冬笑着递了条毛巾给他:“高书记,早就叫你买个四轮的,你非骑两轮的,看你身上淋的。”
高大朋四十出头,黝黑的汉子:“儿子还在读书呢,买不起哦。林乡长,有什么指示?”
林小冬摆了摆手:“你我都是好兄弟,别乡长长乡长短的了,找你来是有件好事给你。”
高大朋立马来了精神,那劲头,仿佛突然得到了几百年功力一样,双眼冒光:“什么好事?”
“别这么激动,是你们村的好事,不是你个人的。”林小冬失笑道,“我以前的一个客户打算投资建一个农逼产品的加工企业,规模不算大,村里不是有招商任务么?你们村建的标准化厂房也一直闲置着吧?有没有兴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