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她又弯下了腰。
“淡雅的青花,变成了艳俗的彩盘,你觉得合适吗?”太玄子对白骨夫人问道。
白骨夫人欣喜的转过头,就像受到了夸奖的小女孩。
眼神里的纯真,竟然看不出做伪的痕迹。
“你终于肯理我了?”
“我就知道,你不会不理我。”
“你要是再不理我,我就用刀划伤我的身体,当着你的面,让它变得丑陋且支离破碎。”
“那样你会不会心疼我?”白骨夫人仰着头,双眼闪烁着迷蒙的光,这样对太玄子问道。
太玄子没有回答这个疑问,而是反问道:“你为什么一定要缠着我?”
“对你而言,我其实是万年前的古人了,你我不曾见过面,我甚至算过了···你我并无夙世因缘。”
这个问题,其实有些破坏太玄子骄傲的人设。
不过无所谓了!
这本就只是柯孝良的一枚棋子,作为棋子,没有维护他人设的必要。
一切为柯孝良本身服务。
也显然,这个答案是柯孝良想要的。
有时候,当局者迷,旁观者清。
而白骨夫人,则是一个很特别的旁观者。
“你专门为我算过?”
“那我前世是什么?”
“是不是曾经死在你剑下的亡魂?”白骨夫人却好似没有听懂中心,双目带着期盼,脸颊绯红的追问。
太玄子不耐烦道:“回答我的问题!”
白骨夫人揉搓着衣角,毫不介意衣角下探出的俏皮卷曲。
脸上带着不满,却还是回答道:“当然是因为···你足够强,也足够传奇!”
“一万年···那有多久?”
“然而足足过了一万年,你依旧被记住。”
“即便是那些所谓的门派祖师,飞升它界的真仙···又有几人的名字,可以万年不朽?”
“他们追寻着长生不朽的大道,但是他们的名字,却在自己的故乡,比自己本身更先一步被遗忘,这样的他们···简直有些可笑了。这样可笑的人,又怎么值得我来崇拜?”
“唯有你!只有你···死在了万年前,却在万年后,依旧被时常提及,人们为你惊叹,也为你惋惜,为你的惊采绝艳而叫好,也为你陨灭于天而悲叹。”
“曾经你虽死,却仿佛不朽于人间。”
白骨夫人似乎本就有很多话要说。
太玄子的疑问,只是打开了她的话匣子。
而柯孝良,也在白骨夫人的一番话中,有了一些新的想法。
“抛开那些复杂的内容。”
“站在凡人的角度来看,神话是什么?”
“或许就是最初的某些故事,某些人,经历了漫长的岁月后,他们的事迹依旧不曾腐朽。”
“然后渐渐的,这些不曾腐朽,却越来越神奇的故事,就变成了神话。”
“如果这也是一种可以真实化作神话讯息的神话。那么当一个人,活成了传奇,活成了故事和他人嘴中的不朽,那么在漫长的时光之后,那原本应该短暂的一生,是否可以被打磨成长生的神话?”柯孝良不由的产生了这样的联想。
“可能是这样,但是不止是这样。”
“因为在故事里的时间,是可以被模糊的。”
“假设我统治了一个国家,告诉他们所有人,在一万年前,有一个伟大的英雄,传播他的不朽事迹,那么最多不过百年,经历三四代人,那个虚构的万年前的英雄,实际上诞生不过百年。某种意义上,达到了操控现在,更改过去的目的。”
“这岂不是表示,神话很容易缔造?所以仅仅只是依靠传说度,是不足以跨过屏障,让纯粹的人,以原本的血脉,达到神话阶层的。”